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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于是在这些可怜的人中, 又有新的混血种诞生, 循环往复。

    老鼠是杀不完的。

    安德就是这些可怜的老鼠之一。

    没有血族会教导一个他们认为肮脏劣等的混血种,但安德又有些许特殊。

    他本能地掌握了能力,一开始只是让一些小体型动物停下逃跑的脚步, 后来逐渐的扩大, 变成了牛羊之类的大型动物。

    这种原本只有血脉纯粹的血族才能拥有的能力, 令安德获得了进入伊莱学院的机会。

    做那些傲慢纯血种的附庸, 继续在黑暗中做流窜的老鼠……

    还是做时岁的狗?

    安德掀起眼帘,极快地看了她一眼。她的手撑在桌面上,那个银制的耳钉被按在掌心和桌子之间, 指尖微微蜷起。

    纹身的位置在发烫。

    他和她的血液融合了一部分,安德不受控地去想十几分钟前她印下痕迹的场面。

    ……如此专注的注视, 在某个瞬间,他仿佛不再是城市阴暗下水道中的老鼠。

    安德已经遗忘了属于人类的大部分记忆, 但还是凭借本能收着獠牙去触碰,感受与血液不同的触感。

    所以答案不言而喻。

    他喜欢她的所有气味, 喜欢她的声音, 并为此着迷。

    一个想法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。

    ——人类原来来自于这样温暖的地方?倘若要他为此而死, 似乎也没有任何问题。

    在安德为此沉醉的下一秒,时岁的手触碰到了他的短发, 头发被拉住用力地向后一扯。

    她的命令迅速又冷酷:“给我吐出来。”

    这个指令晚了一步,在仰起头的那个瞬间,吞咽的动作就已经完成。

    他的攻击性消失了,有些透明感的血色眼眸无辜地看着时岁,张嘴展示已经空荡荡的口腔和湿润的舌尖。

    时岁:“……”

    时岁踹了他一脚,她从桌上跳下来整理好裙摆。

    好在安德没有乱咬,她及时命令他收住了獠牙。要是受了伤,奶奶估计会很生气。

    时岁捏了捏眉心,另一手扶着桌边缘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腿。

    好吧,爽是很爽,毕竟是被帅哥服务的那一个。但下次绝对要把说明书看完了再行动……

    安德被她一踹,重心不太稳地坐在了地上,他用手背擦过唇角,而后慢吞吞地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安德对新的称呼似乎很满意:“主人,下次能用别的……”

    时岁面无表情:“不能,别那样叫我!”

    走在外面人家听到这种诡异的称呼,不知道的又要以为她有什么奇怪的xp了!

    时岁:“时间不早了,你走吧。”

    等下还要再洗澡,烦内!

    安德低下头,狭长的红瞳中情绪平静,只是陈述:“好,但这里离城区很远。”

    他撩起衣服下摆:“在这里你可以随时观察这个纹路的形态,需要观察吗?”

    时岁往下扫了一眼,沉默了。

    存在感太强,不想看也能看到哇。

    她妥协了:“把衣服放下,你要睡就睡地板。”

    安德没睡。

    血族的作息和人类完全相反,他像是小狗一样蹲在床边,时不时看一两眼时岁,再撩起衣摆看那个繁复的纹路。

    就这样待了一夜。

    早上九点,奶奶风风火火地敲响了时岁的房门,时岁睡得迷迷糊糊,下意识地说了进来。

    于是奶奶进门就看见靠着床坐着的,金发红瞳的血族。

    时岁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奶奶:“……”

    安德垂着眼帘,没什么反应。

    奶奶迅速抽出了绑在腰间的斧头,语气阴森:“血族?追到这里来了?”

    时岁一个激灵醒了,翻身下床急忙拉住她的手臂:“等一下!我可以解释的奶奶!”

    安德是她刚收的眷属,奶奶要是失手打死了她昨晚岂不是白忙活一场!

    时岁的手搭在膝盖上,坐姿无比乖巧:“这是我同学,就是站在我这边的那种,我刚给他刻了纹…”

    奶奶紧绷着的肩膀这时候才稍松了一些。她坐在对面,视线时不时往安德身上扫,触碰刀叉的手下意识地摩挲着。

    “你说给他刻了纹,怎么没看见?”

    时岁咬了一口鸡蛋,嚼嚼吞下去:“在小腹那个位置哇,衣服遮住了。”

    奶奶:“……啊?为什么要在小腹?”

    时岁猛地抬起头:“啊?这种图不是只能刻在腹部的位置吗?”

    奶奶露出困惑的表情:“谁说的?刻在那个位置比刻在手或者脖子要困难得多……谁会选那里?”

    或者说,哪个血族会把这个位置随便暴露给别人?多危险啊!

    时岁骤然想到写这个羊皮书的祖宗或许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。

    那时候有魅魔那个概念吗?

    可能是僵尸多一点吧……!

    时岁决定还是不要给大人科普关于魅魔的诸多设定,毕竟那听起来实在有点十八禁。

    她的视线乱飞,心虚地没有去看站在另一侧始终保持安静的安德。

    哈哈,也真是,这事闹得。

    早点说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