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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温然正在吃秦姨给自己准备的马蹄糕,温然爱吃甜的,而马蹄也正好可以下火。

    看到这些照片时,咬了一半的马蹄糕因为没拿稳而掉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温然瞬时手忙脚乱,准备弯腰去地上捡时,韩度眼疾手快挡住了他的动作,帮他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。

    对于顾延司的交代韩度时刻谨记着。

    但韩度对温然的情绪并不敏感,更确切来说,他对任何人的情绪都不敏感,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。

    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温然的异常。

    温然脸上没什么表情,脸色却白得吓人,连呼吸都放轻了些。

    他重新拿起一块马蹄糕咬了一口,却不似方才那般香甜,只觉得喉间苦涩得好想干呕。

    害怕被他们看出端倪,温然把自己封锁在自己悲伤的小世界里,自顾自地说:“有、有点困了,我上楼休息了……”

    韩度没有理由阻止他去休息,即使顾延司让他时刻注意着温然的状况,担心他会再次流鼻血。

    “我送你上楼,我在门口守着,你有事喊我……”向来尽职尽责的韩度只能古板地冒出这个想法。

    温然没有拒绝,也没有回应,因为他压根没有听到韩度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他脚步缓慢地上了楼,恍惚地进了房间,连门都是韩度帮他关上的。

    温然站在空荡的房间里,拿出手机再次看了一遍刚刚的照片,生怕自己前一秒只是眼花看错而已。

    可照片上的顾延司,穿着和刚刚出门时同样的衣服,梳着同样的发型……所有的小细节都在告诉温然,这张照片的时间就是今晚,就是刚刚。

    他明明跟自己说是去劝架的呀。

    温然眼睛有些发红,眼底微微湿润,坐在窗前发呆。

    他把房间里的窗户打开了,冬天的冷风吹在他的脸上,却寒到了心尖上。

    屋外的韩度已经给顾延司汇报了新消息:【顾先生,温然上楼休息了,我守在屋外。】

    收到信息的顾延司当即看了一眼时间——八点四十分。

    温然平时这个时间还在看电视或者看书,通常不会那么早上楼休息,更何况家里还有韩度和孟医生……

    顾延司愈发忧心忡忡,一刻都没办法多待,猛地站起身来。

    其他人正在谈天说地,大多数都是向简霖分享他们过去的趣事,此刻正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顾延司。

    何舟齐十分怀念从前,可顾延司从头到尾却平静如水。

    他从面无表情转而生出了一丝担忧来:“时间不早了,我必须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第43章 “谁允许你们在然然身边抽烟的!”

    简霖顺势看了一眼时间,随性说了句:“才不到九点,这么早回去做什么!难得这么热闹……”

    一句“热闹”让顾延司的脸色愈加难看,他身边越是欢声笑语,他越记挂着家里总是孤孤单单的温然。

    过去冷落了他太长时间,如今每一分每一秒顾延司都觉得罪孽深重。

    顾延司没有一丝犹豫,正了神色毫不避忌直言道:“我放心不下然然,下次再说……”

    顾延司拿起沙发上的外套,自然地搭在了手臂上,向何父何母微微欠身,没有理会任何一句挽留的话,坚持离开了何家。

    何父送他出去回来时,还听到何母用埋怨的语调数落顾延司:“小司这孩子自从跟那个温然在一起后就不把我们两老放在眼里了……那么大个人在家里能丢了不成?”

    何父打断她:“你少说两句。”

    何母似乎顺不了气:“我哪里说错了,你看他刚刚的态度,从头到尾都没一点笑容,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给我们脸色看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都说肯定是给那个温然带坏了。”何母不解气又补充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妈妈,你别说了。”何舟齐大脑空空如也,被自己的母亲说得心烦气躁。

    “好好好,不说不说,继续聊,”她给简霖又拿了一罐饮料,“小霖继续玩,时间还早。”

    路上,顾延司等不及回家就拨了韩度的电话,再三向他确认:“然然只是说困了么?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
    韩度刚刚问了温然,对方否认了,而且上楼前还吃了两块马蹄糕,怎么看都不像不舒服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顾先生,刚刚孟医生有替他测量了体温和血压等,并没有发现异常。”

    顾延司稍稍松了口气,但仍旧加快了开车的速度。

    回到家后,顾延司直奔楼上,来到房间后,韩度和孟医生他们才如释重负,旋即离开了。

    顾延司进房时,温然靠在床头睡着了,身上还盖了一本画册,想必是看着画册时不小心睡着的。

    温然的气色不错,顾延司眼神带着笑意轻轻走向了他。

    顾延司轻手轻脚拿走画册,想把温然抱到被窝里去,但才刚触碰到他的手臂,温然就醒来了。

    他睡眠质量一直不太乐观,一点小动静就能轻易把他吵醒。

    温然揉了揉眼睛,微微仰起下巴,盯着顾延司看了好几秒,薄薄的嘴唇间才吐出几个字:“您、您回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顾延司俯身亲了他一下,笑着应道:“嗯,来,困了就睡觉了……”他转头掀起了被子。

    虽然现在时间还不算晚。

    温然轻轻摇了摇头,突然想起什么,从床边站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