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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拂月抽咽的动作一顿,懵然地抬眼,“谁在说话?”

    她目光落到床榻上,惊喜地站起来:“娘娘,您醒了?”

    虞甜睁开眼,头还有些晕,她挣扎着要起来,拂月连忙扶住她,将引枕塞在她身后靠着。

    “娘娘要喝水吗?”

    不愧是她,心细如发,见虞甜点点头,她转身去倒水。

    虞甜也抽空打量着陌生的环境,屋里的陈设处处透着精致用心,不像是客栈,更不可能是溪风寨:“我们这是在哪儿?”

    拂月端着杯子回来:“回娘娘,我们现下在苏州。”

    虞甜细细的眉尖蹙起:“怎么到了苏州,不是在岭南吗?”

    拂月小心翼翼给她喂水,闻言抽了抽鼻子:“还说呢,您已经昏迷大半月了,我们早就不在岭南了。”

    虞甜心下难免有些诧异。

    她竟然昏迷了大半个月?

    她明明感觉自己只是睡了一觉。

    “其他人呢?你又是怎么过来的?”

    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,拂月慢慢为她解释。

    “奴婢是得了陛下的命令,专程来照顾您的。”

    她话音一转,“您有所不知,在您昏迷的这大半个月里,发生了许多事情。”

    她握着虞甜没受伤的手,一脸郑重:“祁王反了!老爷和临安侯妄图拥立祁王为帝,陛下得了消息连夜赶了回去及时制止了这场宫变,老爷被下了狱,不过却让祁王和临安侯给逃了,他一路逃到了渭水一带拥兵自立为王,如今天下已经大乱了!”

    虞甜被这一连串的消息惊的头昏眼花。

    祁王反了?

    要不是拂月提起,她都忘了有这么个人!

    还有,她那便宜爹居然也跟着凑了热闹?

    祁王还逃到了渭水……

    虞甜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,她不过就是睡了一觉,怎么一觉醒来天都变了呢?

    “陛下回了京城,那阿昭呢?”

    拂月摇摇头:“陛下如今不在京城,祁王拥兵而反,占了好几座城,陛下领兵出征了!太子殿下如今守在京城,奉命监国。”

    虞甜只觉得脑子轰隆隆的。

    阿昭竟然回了皇宫?

    还监国……他才多大?

    虞甜皱了皱眉,突然意识到如果不是情况非常紧急,傅凛知不会这样安排,阿昭也不会舍得离开她。

    她缓了一会儿,觉得头没那么晕了,朝拂月道:“你细细与我说来,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况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主仆俩谈了好一会儿,阿满才迈进屋子,听到声音惊喜地跑进来:“姐姐,你醒了?”

    虞甜点点头,阿满还在这儿,倒也是,她的身份回宫也不合适。

    阿满连忙拉着她问东问西:“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?头晕不晕?想吃什么东西吗?”

    虞甜神情无奈:“你一连问那么多问题,我要先回答哪个?”

    阿满笑嘻嘻道:“也是,是我考虑不周了。”

    虞甜猜到什么:“只剩你们两个,惊蛰回宫了?”

    “惊蛰和季明轩回去保护阿昭了。”阿满知道拂月肯定把情况都告诉了她,也没瞒着,“不过除了我们,您师父也留了下来,陛下也留了一些暗卫暗中保护。你都不知道阿昭走的时候可舍不得了,哭的鼻子都红了。”

    虞甜闻言有些欣慰:小孩还是长大了,知道以大局为重。

    虞甜权衡片刻:“我们即刻动身回京城。”

    阿满皱了皱眉:“可是你的身体还没休养好呢,要不我们再在这里玩玩?姐姐,苏州可好玩了,景色也美,人也美……”

    “傅凛知是不是和你们说什么了?”虞甜何其聪慧,当即毫不留情地揭穿她。

    阿满摸了摸鼻子,拂月立马别过头表示与她无关,阿满只好叹了口气:“陛下说京城现在很危险,不让您回去。”

    虞甜挑了挑眉:“那我就更要回去了,阿昭还在那里。再说了,我身为皇后,在这种危急关头,总不能自己躲在外面逍遥快活吧?”

    阿满还要垂死挣扎: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虞甜笑了笑:“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阻拦我了,是我执意要回去,就算傅凛知知道也不会怪罪的。”

    他肯定猜到拦不住她的。

    “好吧。”其实她也担心那边的情况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季明轩那个不靠谱的能不能稳住那些老狐狸?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次日几人就出发,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离开了苏州城,快马加鞭朝盛京的方向驶去。

    少说也要一个月的路程,愣是被他们缩减到十几天。

    在虞甜昏迷期间,她和傅凛知身上的毒都已经解了,她心里减了几分担忧。

    回京的路途中,也得到不少的信息。

    如今的局势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乱,他们一路来路过的那些城池,百姓的生活依然还是照旧,丝毫没有被战争波及到。

    大家的心态好像也都还挺好。

    “急什么?咱们那位皇帝陛下凶残着呢,当初征战匈奴那架势,你们是没看到!总之啊,有他在这江山乱不起来!”

    出乎她意料,傅凛知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不算好,但也不算坏。

    对他们来说,只要帝王能让他们过上安稳日子,吃口饱饭就不错了。

    至于他性情如何,行事如何,和他们都没太大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