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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药童让人进了院门,方三爷紧跟着进去,看到院子里还有药田。

    不过这面积就小很多,像是院子里种些观赏花卉植物的量。

    人进来后,华掌柜的放下手里给药材浇水的小木勺,拿出帕子擦擦手,笑呵呵的看向方三爷手里的篮子。

    “这位壮士是想来卖什么药材?”

    华掌柜两鬓半白,留着长须,面色红润声音洪亮,人也一直乐呵呵的,叫人很容易心生亲近之感。

    方三爷把篮子放在手边的石桌上,他打开篮子,露出了里面品相上乘,又长又粗的老参。

    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华掌柜在看到人参后,立即收了笑,满脸的惊诧,整个人都贴到了篮子上,瞪大了眼睛去看人参。

    “老朽这是眼花了不成?怎么这么多的百年老参?”

    小药童在边上扒着石桌,踮脚往篮子里看,眼睛瞪了大大的数人参,“掌柜的你眼睛没花,篮子里有十根参。”

    方三爷把怀里揣着的信递给了华掌柜,“掌柜的,这是我们东家写的信,说是要掌柜的看了信后,决定要不要这批人参。”

    华掌柜接过信,拆开后立即看了起来。

    云怀瑾信里没有写太多的内容,整体的意思就是,以后云庄可以给药铺提供参源,品质和眼下所给的差不多,但有一个前提要求,不能再收周庄的人参。

    云庄的人参,一根参须的药性都能抵得过周庄一整棵人参的药性了,这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该怎么选。

    周庄那位东家什么德行,华掌柜也有所耳闻。

    不过对方是江州府境内唯一一个能种出人参来的庄子,生意上的往来,实在无法避免。

    且周庄和他们济仁药铺没有竞争的关系,一直以来相安无事,华掌柜也就没说什么。

    想来这周庄定是做了什么惹了云庄,不然云庄也不会如此阵仗。

    华掌柜看着信纸落款的名讳,盯了好一会。想到江州是雍京云家的祖地,出声问道:“你们东家,姓云?可是雍京云大人家的家眷?”

    方三爷点头,“华掌柜认识我们东家?”

    “并不相识。”华掌柜将信叠好塞回去,“只是若是云家人,那老朽便蹚一趟这浑水。”

    两家斗法,他们药铺其实最好的选择是先不要站队。

    在观望一段时间,分析利弊后再做抉择是最好。不然若云庄落败,那他们铺子与周庄结怨,参源又会成了问题。

    不过既然是云家人,他若是不帮一把,怕是也说不过去。

    但药铺也是商户,在商言商。

    若是云庄人参不如周庄的,华掌柜也不会因此舍下周庄去。

    但眼下,云庄的人参品相药性,一根抵得过周庄每年供的数十根人参。华掌柜闭着眼也知道该选哪个。

    “回去告诉你们东家,药铺会按着他信里说的去做。”

    方三爷闻言又从怀中掏出两份契书,“东家说华掌柜若是同意,便看看契书,上面一应条款都没问题的话,可以直接签定。”

    华掌柜以为要和对方的东家面谈后才签契,没想到直接带来了。

    仔细看了契书,华掌柜觉得没什么问题。

    云庄每年供十根百年老参,一根百年参百两银子。

    他们铺子整根卖出去,这样品相的老参,可以翻倍卖。

    切了卖参须,参片价格也能赚不少。毕竟这人参药性十足,注定卖不了低价。

    两份契书云怀瑾都事先签了名,按了私印的。

    华掌柜确认无误后,也签了名,按了私印。

    药铺购买单个药材的事,他是可以全权作主的。只需要事后汇报上去,再包一份药材,让上头过目便可。

    两份契书,云庄,药铺各一份。

    华掌柜收好契书,又让方三爷稍坐片刻,他从账房那支了一千两百银,用大木匣子装着,由账房的两个伙计抬到了小院,让方三爷清点。

    “劳烦华掌柜再给方某一破布麻袋。”

    华掌柜让伙计去找,很快伙计拿着个麻袋过来,方三爷将木匣子装进大麻袋里,然后将麻袋口扭起来打了结。

    一千两百银差不多七十斤左右,加上木匣子的重量,整个麻袋七八十斤。

    方三爷力气大,提起来并不费什么力气。

    华掌柜送方三爷离开,并承诺道:“明日之前,药铺便会与周庄彻底断了生意。”

    方三爷乐道:“成。”

    来之前东家打听过了,出了正月就是周庄给药铺送人参的时候。

    他们赶在正月前截胡了周庄生意,药铺又不是钱多的没处花,有了他们的生意,自然不会再做周庄的生意。

    方三爷办好了差事,提着半麻袋的银子,健步如飞的出了药铺,上马走人。

    他前脚刚走,药铺就派了人去了周庄。

    华掌柜也给背后的主家写了人参买卖的经过,又挑选了一根老参,放在精致的螺钿匣子里。

    匣子与那封写了经过的信也一起用小包裹包好,由专人送出去。

    华掌柜将包裹递给送东西的人,嘱咐道:“这里面的老参最少也有百年,路上可要千万小心,莫要磕碰。

    还有,回来时也打听一下大人对云家的态度,若是不行,与云庄的生意,咱们也不能继续做。”

    那人点头,拿着包裹很快离开了铺子,骑马朝着雍京方向去。